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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疼了好多天,從眼睛兩旁延伸至整個太陽穴,最後又剩下右側。
好像裝了一個小幫浦,疼痛的兩隻腳賣力地在頭上蹬,腫泡的眼皮像是淹死的金魚眼,望著鏡中的自己,總覺得無處不腫。
病奄奄的心態始終沒有了結。

坐在車內,頭更痛了。尤其是待在雪山隧道裡,窒息感更重。
渾濁的空氣混合著一股怪異的味道,在星期六清晨過後正午未到的間息時間,有陽光,有焦慮,還有身旁兒子的咳嗽聲,混淆了我的聽覺和視覺。
馬的,衣服又穿太多了。包覆在羽絨背心的身體正在發熱。
隧道內的快車道一點也不快。

一整天都開心不起來。
婆的病情雖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,纖弱的肢體懶懶地倚賴在輪椅,右手拿的是破碎的洋芋片。嘴角邊還有一塊。我完全忘了當初討厭她的原因。
當初是何等強壯,如何掌控所有大局,在這個家呼風喚雨,如今不過是曇花一現。
儘管多會搶奪掌控財富,最終仍不過兩手一攤。
我在她身上看見悲哀與無奈。於是我完全忘記,仇恨,厭惡,也不過是情緒性的發洩罷了。

年老後的脆弱。該如何避免呢?該怎麼維持尊嚴?該怎麼進行殘缺的人生?

晚上接到電話,又是一個惡耗。儘管他在話筒另端輕鬆地說著自己的病情,而我的心裡卻是噹噹噹的巨響。我現在越來越清楚地知道自己得無時無刻抗拒死亡伸出的手掌陰影,原以為應該還可以再拖個幾十年去面對,但事實卻不是如此。當我們年輕時總以為人生還有許多時光可以揮霍,明明都快40,還自以為年輕,還在虛度。
我討厭聽到這樣的消息。我希望我的朋友們永保健康。

頭更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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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ansu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